岛

岛的故事

这岛漂浮于此
这岛用臂膀生根于此
鸟和鱼环绕在脖颈
岛上生根发芽
泥土上升
岛上的战争和安宁
被锁在土丘下
时间做的枯井
故事的牙划出路
远古生物
重启日落与潮汐
宇宙环绕
或水作掩方
天上巨大的门插在船经过的地方
眼睛就在这里伸出去
这故事无法生长
悲伤的芽长满四方
青色的雾霭
抱紧了这里活着的土

从渔船上出生
海浪记得母亲的疼痛
盐水中
伤口随着船摇晃
击打着我们的羊水
所有人向天跪拜
死在海中的神明显灵
夜晚的风浪里不再有野兽
出生在海边的人
就要死在海中
从渔船上出生
祖先走过痛苦的盐水滩
走到火车开来的地方
祖先乘着火车摇晃
这摇晃记得母亲的疼痛
这海浪打在车窗上
那一年
七斤八两
鱼说
不能忘

当眼睛看到世界开始
眼睛开始长途跋涉在遥远的小路上
眼睛乘着汽车
眼睛坐着气球
眼睛看着未知带着孩子和许多后代
眼睛的眼睛拿着锄头和砍刀
劈开了树
捣开了湖
撕开了数不清的白色帷幔
眼睛带着眼睛坐上离开海的船
眼睛累了
眼睛的世界长出细细的手脚
向眼睛里走去
眼睛掉落在海岛上
眼睛的世界
回到了中间
唱起了歌

船的骨头是木头做的
有很多蚂蚁都是工人
造船厂最开始在海边出生
是一只天生残疾的鱼所制造
这条鱼的后代异常凶残
互相取食
等级森严
蚂蚁制造骨头
晒干的盐制造血
鱼把仅有的鳍插在船上
船就可以进入大海的身体之内
住在海里
吃海的肉
喝海的血
等到船死了
再把他们杀掉
回到海的身体里